15亿只癞蛤蟆称霸澳大利亚,你敢信吗?为此还诞生了“灭蟾民兵”岗位
信息来源于Invasive Species Council、National Museum of Australia、BBC、Royal Society。
可怕的小蟾蜍20世纪30年代初,澳大利亚科学家们的信心十足,他们不久前通过引入了仙人掌蛾成功消灭了一个入侵的仙人掌品种,这让他们坚信生物防治是对付外来物种的良方!眼下他们急需更多的机会来证实。
刚好澳大利亚的甘蔗种植户非常苦恼怎么解决甘蔗赭色鸟喙象(Otidognathus rubriceps Chevrolat),这是一种会蛀食蔗茎导致甘蔗枯死的害虫。
科学家们于是开始寻找解决方案,很快原产于中南美洲热带地区的甘蔗蟾蜍(Rhinella marina)被盯上了,你就听这个名字,妥妥甘蔗守护神啊!这玩意儿吃掉那些危害甘蔗的害虫岂不是信手拈来?
科学家们很严谨,他们担心甘蔗蟾蜍活得不好,并没有直接进口一批来投放,而是在1935年先引入了101只甘蔗蟾蜍,让它们适应了环境后,再进行了繁殖实验,很快就解决了它们在人工饲养环境下的繁殖技术。同年就把繁育出来的2400只小甘蔗蟾蜍投放到了戈登维尔西南部的利特尔穆尔格雷夫附近。
但这些科学家们可谓是“细中有粗”,他们忘记提前去论证一个非常关键的点:这个甘蔗蟾蜍,它真的吃甘蔗害虫吗?
听着非常搞笑,但是甘蔗蟾蜍还真就懒得去吃那些害虫!是的,它们是会吃甘蔗赭色鸟喙象的,但只是菜单上的边角料而已,它们几乎会吃能被吞下去的东西!包括各种昆虫、啮齿动物、鸟类甚至是散落在屋外的宠物食物。
贪吃是一回事,问题是澳大利亚对甘蔗蟾蜍来说简直就是天堂!这里气候适宜,食物充足,没有天敌,那就狠狠生啊!甘蔗蟾蜍从1935年从凯恩斯附近出发,花了30年时间才到达昆士兰州的诺曼顿;然后又用了22年后抵达卡奔塔利亚湾西岸;接着又用了18年穿越北领地,最终到达达尔文郊区;2009年,它们到达了西澳大利亚州;2026年,它们已经遍布达菲茨罗伊克罗辛以西50公里处。
你可能对澳大利亚的地理不了解,总之就是这些家伙的扩张速度越来越快,说明这么些年来,澳大利亚对甘蔗蟾蜍束手无策!
更难受的是,这些扩散开的甘蔗蟾蜍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只有那些速度最快、体能最强的甘蔗蟾蜍会走在扩散的第一线,而这些精锐只跟同样精锐的同伴交配,于是快速的优化了基因。
如今澳大利亚超过13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都遍布了甘蔗蟾蜍,科学家们估计澳大利亚整个国土上有超过15亿只甘蔗蟾蜍!
何以至此?怎么能放任甘蔗蟾蜍这么肆意的扩张呢?难道澳大利亚官方就没想过要解决吗?
是的,完全没想过!
当时的科学家如此急功近利,其实是政治推动的。当时的澳大利亚各大政党都在争相捍卫澳大利亚甘蔗产业,希望发展农业的功劳落在自己的党派头上,于是根本什么都不管,从1935年后依然投放了好几次甘蔗蟾蜍。
早期关于甘蔗蟾蜍在甘蔗田里的作用的数据被夸大了,搞得这些政治家很兴奋,还以为自己要立功了,当政治压力凌驾于科学谨慎之上,这个事情就开始暴走了。尽管开始有科学家报道甘蔗蟾蜍不但屁用没有,还繁殖贼快,但昆士兰州政府仍然坚持引进蟾蜍。
昆虫学家沃尔特·弗罗加特很有先见之明,他认为甘蔗蟾蜍很可能会变成致命的入侵物种,造成巨大的毁灭性后果,不过他的说法压根没人在意。
你敢信吗?直到2005年,联邦政府才正式认定甘蔗蟾蜍是威胁巨大的外来入侵物种,然后开始想办法要解决这个问题。更离谱的是,直到2011年,一项名为“威胁消除计划”的管理方案才终于制定完成。
好家伙,拖延了76年才开始控制,难怪甘蔗蟾蜍数量增加到这种级别。
2019 年,参议院就如何控制甘蔗蟾蜍的扩散进行了调查。政府表示,已拨款超过 1200 万美元用于资助旨在控制甘蔗蟾蜍的项目——尽管结果充其量也只能说是喜忧参半。
对自然的代价甘蔗蟾蜍拥有超强的繁殖能力,雌性在适应条件下一年可生产2次,每次产卵量在8000~30000左右。卵只需2~3天便可孵化,蝌蚪2个月就能变成幼蟾,然后最快6个月,最晚一年半就能性成熟。
它们的破坏性并不是因为它们多贪吃,而是因为它们能毒死大部分试图吃掉它们的动物。其毒素来源于耳后的大型腮腺和皮肤,是一种乳白色的膏状物质,成分包括致幻强度是吗啡30倍的蟾毒色胺和5-甲氧基二甲基色胺、影响心脏与神经的蟾毒素及其衍生物、类似肾上腺素的儿茶酚胺类。
这些毒素能导致动物呕吐、抽搐、癫痫甚至直接心脏骤停死亡,包括人类!不过这是大剂量的情况下才会导致。
澳大利亚的野生动物此前没有跟甘蔗蟾蜍共同生活过,它们非常容易被这些毒素影响。很多以本土两栖动物为食的猎食者吃了甘蔗蟾蜍后就死了。在澳大利亚北部的某些地区,超过90%的北方袋鼬、淡水鳄、蓝舌蜥蜴和一些巨蜥物种开始濒临灭绝。
而这些动物的消失产生了连锁反应,使得以这些猎食者为食的更高阶猎食者的数量下降。
更雪上加霜的是,甘蔗蟾蜍还会把寄生虫和病原体传播给本地野生动物。
有些本土动物适应力比较强,它们被甘蔗蟾蜍逼得进行了快速演化。比如昆士兰州的红腹黑蛇,它们为了避免误食甘蔗蟾蜍,居然头部变小了,这样就吞不下伸开腿可达40厘米的甘蔗蟾蜍,并且它们对蟾蜍毒素的抵抗力也更强了。
同样,在昆士兰州少数残存种群中幸存下来的北方袋鼬看到甘蔗蟾蜍就会跟看到瘟神一样,躲得非常远。
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官方动员各地的部门和一些民间组织,通过设立一些奖励机制的方式去鼓励民间参与捕杀甘蔗蟾蜍,虽然没有查到具体会给什么奖励,但有些人居然将这个事情当成了工作,想必还是有些收益的,他们被称为“灭蟾民兵”。
这些志愿者堪称暴力,他们用钢叉收集甘蔗蟾蜍,然后一把火烧掉;甚至会开着卡车直接去碾压甘蔗蟾蜍,效率还算高,但实在太脏了!事后清理起来更麻烦,而且相比于15亿只的数量,这么做完全是杯水车薪。
最糟糕的是,很多老百姓是认不出本土的蛙类跟甘蔗蟾蜍差别的,有些本土蛙类因此遭殃被误杀。
有一个非常损的招式,澳大利亚科学家能通过改变甘蔗蟾蜍自身信息素,引导它们去狩猎自己的蝌蚪。这个方法超级狠,但是不好推广。
为了阻止甘蔗蟾蜍进一步扩散,研究者尝试在一些地区建立“无水屏障”,阻止蟾蜍接触水坝和水槽等人工水源。如果无法获得水源,它们会在几天内死亡。
另一个创新方法是培育本土狩猎者对甘蔗蟾蜍的厌恶,就是给它们投喂消除了大部分毒素的甘蔗蟾蜍,使本土狩猎者对甘蔗蟾蜍产生恶心反应,从而训练它们避开甘蔗蟾蜍。据说这种方法对淡水鳄和巨蜥被证明是有效。
实施下去的成果需要时间来验证。
要是早点想办法控制,而不是放任76年,这个问题就算没解决也不至于这么严重。











